【五伏】另有所图（13）
包养文，有一点黑道pa，三观不正，架空背景
13
早晨，伴随着熟悉的闹钟铃声，伏黑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。不习惯赖床的他半睁着眼起了床，头重脚轻地去洗手间刷牙洗漱，脑中反复播放着今天白天学校的课程，做完一切后，非常习以为常地摸进了厨房，打开了其中一个吊柜的门，拿出了里面喝剩下一半的速溶咖啡粉。
他正要转身去找一瓶水，不料手中的速溶咖啡被人拿走了。手心一空的虚无感顿时将伏黑的神智拉了回来，他这才发现背后站了个人。
“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？！”伏黑是真的被吓到了。
五条神色凝重地看着那还剩下半罐的速溶咖啡，这可是他昨天扫货时的遗漏，半晌才回答伏黑：“惠君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？”
起得比伏黑要早一点，五条还是不怎么适应睡那张沙发，因为有一半的腿都挂在沙发外，憋屈得慌。早起的结果就是看到伏黑梦游似的起床洗漱，完了还挪去了厨房。他深感疑惑所以跟着去看了一眼，没想到伏黑似乎因为“肌肉记忆”大早上就要喝咖啡，要不是他夺走了那罐咖啡，恐怕昨天推进身体的治疗药物功亏一篑。
被那么一提醒，高烧的无力感涌了上来，伏黑才回神原来今早起来浑身无力是因为这个。他睡得有点太久了，久到稀里糊涂都忘了昨天刚被确诊了急性肠胃炎和突发性耳聋，咖啡这种东西是万般碰不得的。包括晚上那会儿，他还给了五条自己家的备用钥匙，看起来他昨晚是直接睡在了他家客厅了。
见伏黑没什么反应，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走神了。五条将那罐咖啡放在旁边的料理台上，用手心试了一下他的体温，发现对方的烧褪了一些，但还没完全褪下去。
“你还在发烧。”五条握住了伏黑的一侧肩膀，哭笑不得，“工作日的闹钟是没关吗？你这个样子也去不了学校吧。”
伏黑“唔”了一声，大脑和耳畔都嗡嗡的。不是五条说了太多话喋喋不休吵的，而是本不应该出现的耳鸣继续骚扰起了他。他觉得五条说得很有道理，这个情况上课肯定是听不进去的，站着缓和了一下耳边的耳鸣，才说道：“……我去请个假。”
伏黑头昏脑涨地被五条牵回了卧室，摸着手机给辅导员发了消息，脸才沾到枕头，很快又睡着了。大脑中还回荡着五条琐碎的话语。他听了一半，又漏听了一半，大致意思记住了，差不多嫌弃他家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，说等他睡了就去超市一趟，问了他不吃什么。不过伏黑脑子一团乱，根本来不及消化对方大量的话语。五条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，没太在意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，在他睡下之后便悄声出去，过了不知道多久，伏黑朦胧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五条又折进卧室，不知做了什么，很快再次离开，关上了卧室门。
等伏黑再次醒来时，他感觉头没有之前那么晕了，看到床边放的陌生养生壶，插头插在一旁的插座上，切的保温模式，里面是保持55度的水，旁边还放着一个空杯子，和电子体温计。
拿起电子体温计，伏黑给自己测了个体温，上面显示37.3度。虽然还没完全退下去，但精神状态和昨天完全不同。他将体温计放了回去，发现了杯子下的一张便签纸，上面眉飞色舞写着几个大字——“如果醒了记得多喝水，我会准备午餐的”。不需要伏黑多想，这几天和他有过接触，还能进入卧室的人只有五条一个。
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未读消息，伏黑见辅导员回复了他，让他这几天好好休息，便将手机放到了一旁。
伏黑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外套就离开了卧室，却没想到客厅格外敞亮，一旁的窗户都打开了，阳光跟着落进来。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，就和依然在老地方，拿着手机打老年益智游戏，手机尾部连着极长粉色数据线的五条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伏黑的脚步顿在原地，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，条件反射开口问道：“……你怎么还在这里？”
五条将游戏按了暂停，疑惑地看着伏黑：“这个问题是不是问过了？”
两人面面相觑了足有十来秒，伏黑才回忆起了前因后果。五条在这里算是前因结下的果，想到这人之前大胆的发言，伏黑怀疑他要在这里落地生根，仗着自己精神好一点了，狐疑道：“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？”
听罢，五条果断亮出了伏黑给他的备用钥匙，献宝似的在伏黑面前秀了一圈，又生怕他夺回去似的火速塞进了口袋，反驳道：“这不是你给我的吗？”
被堵了一嘴的伏黑换了个说法：“你打算把我家当自己家了？”
五条理直气壮反问：“不然呢？”
钥匙是伏黑给的，让五条待在这里是伏黑应许的，昨天他还发烧晕倒在五条家门口前，被他发现送去了医院，可以说是他欠对方人情，无论怎么说，他都没有理由出尔反尔，将五条赶走。
默默挪开了视线，伏黑正想着要走到哪个五条看不到的角落里，谁知他的胃实在不争气，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尴尬的声音——不能怪伏黑，他除了昨天喝了点粥，其他什么都没吃，饿是自然的。
“啊！”五条闻声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，“我回来的时候煮了粥，现在应该好了。”
伏黑从前没有得过急性肠胃炎，如今特别“赶巧”，想到医生的嘱咐，可能之后要喝好几天的白粥，他的胃就一阵抽搐。
厨房的门是关着的，五条跑去一打开，充斥在厨房内的香味顿时溢了出来，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勾起了伏黑的食欲，那分明不是白粥的味道。
过于饿的伏黑被那香味勾着跟着五条进了厨房，见这家伙熟门熟路地摸出了碗，还特意用热水温了一下碗，才用勺子去盛。伏黑默默看着，觉得自己跟进来有点唐突了，只好此地无银三百两往旁边挪了几步去开冰箱。
伏黑素来很忙，吃饭大多时候在食堂解决，平时在家时要么在附近买饭打包回来，要么就随便弄点速食，通常都是怎么方便快捷就怎么吃，因此冰箱几乎只是一个美丽的摆设。可此刻他心不在焉地打开了冰箱，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各种食材鲜食震撼到了，由于实在太多，他觉得自己压根吃不完，也吃不了。
“……你买那么多吃得完吗！？”伏黑委实被震撼过头了，声音的分贝跟着提高，“不怕浪费吗？”
“嗯？”已经盛好了粥，五条将碗往伏黑的手里一塞，顺手替他关掉了冰箱门，理所当然推着他往客厅走，“我胃口很大的。”
“什么？不是……”伏黑一时间大脑错乱，捧着不怎么烫的粥碗，被五条牵着鼻子走，好不容易来到了开阔的客厅，总算获得了一点自由，猛地转身，抓住了重点，质问道，“明明有住的地方，却不回去，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！”
五条看上去有点疑惑，面对伏黑的质问，回答道：“那正好，惠君把对面的公寓退了吧？”
伏黑：“……”
唇枪舌战看来是打不过五条的，伏黑选择闭嘴，强行结束这个话题，有点憋屈地端着碗去客厅餐桌上吃饭。再怎么都不能委屈自己的胃，更何况它现在正是最娇弱的时候。
没来得及吃上几口，五条就把他的药放到了桌上，不知何时从卧室将那个养生壶和杯子拿了出来，还特意提醒：“记得吃药，下午还要继续去医院吊水呢。”
伏黑莫名想开口说“你怎么那么像我的保姆”，但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一个人生活，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，当然也不知道“保姆待遇”是怎么样的一种待遇，只好怏怏闭嘴，给自己洗脑这是花钱买来的特别服务。
再和五条扯一些“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”的屁话已经没什么用了，答案早就昭然若揭，伏黑只好问了点其他的，干巴巴的：“你吃过了吗？”
“吃过了。”五条拿了自己已经充好电的手机，坐到了伏黑对面，没有监督他吃饭的意思，视线一直落在手机上，眉头紧锁，“我买东西的时候再外面吃的。”
就在伏黑蹩脚的谈话就要草草收场时，五条忽然将自己的手机转了过来，问：“惠君有什么是不吃的吗？虽然我会做饭没错，但是要好几天换着方式煮粥还不重复确实有点太为难我了，要不惠君来点单？”
伏黑定睛一看，五条的手机上是各种各样不同粥的做法。他一口粥没咽到位，险些呛进气管，脸色有点难看地没有真的呛出来，忽然觉得五条有点太夸张了，说：“我不吃青椒……随便什么都行，我很好糊弄的。”
大概是这几天知道五条是什么德行，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手的，伏黑赶紧又补了一句：“有虾仁吗？有的话就虾仁粥好了。”
没想到伏黑居然退一步海阔天空，五条很意外地收回了手机，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下来。
吃完了午餐，伏黑非常配合五条，早早换上了外出的衣服，等着对方带他去医院继续挂水。他本来只是对五条投降，不想再过一遍有的没的剧情，可当五条戴着一副墨镜，开着那辆花里胡哨的重型机车，还将唯一的头盔丢给他时，伏黑到底没能继续“被牵着鼻子走”。
“……我必须坐这车吗？”伏黑不是不满出行的方式，而是有点介意坐在五条身后，特意举了一下手里的头盔，“而且只有一个头盔，你就不怕被交警扣留？”
“放心吧，医院离这里没多远，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。头盔后面可以再买。”五条单脚点地，重型机车倾斜着，拍了拍身后的座位，大义凛然说道，“如果真的遇到了，甩掉区区交警不在话下。”
伏黑听得非常震惊：“我让你当逃逸者了吗！？”
“嗯？”五条似乎没听懂，有点不解地歪了歪头，“不会遇到交警的啦。与其遇到交警，惠君不如担心会不会遇到同学？”
不知道五条为什么要提这一句，但看见对方有点揶揄的嘴角，伏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好心提醒：“他们现在八成是在上课。今天是工作日好吗？”
五条“哦”了一声，丝毫听不出他有任何认错的态度，突然说道：“惠君还能那么反驳我，说明今天精神不错，看样子是退烧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被打了个回旋，伏黑想不出五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说，“……托你的福，只有一点点了，估计晚上就没什么事了。”
五条严肃地点点头，又突兀地提醒道：“惠君，还记得我们遇到的第七天吗？”
“什么我们遇到的第……”伏黑脑子一下子没别过来，不耐烦的语气染了一半，立刻收了声，一时不知道是回答“我记得”还是“我不记得”好——总而言之，他现在已经跳进五条的坑里了，根本连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！
“第七天晚上可是惠君主动亲了我。”五条将墨镜稍稍往下拉了拉，露出一双无辜的浅色眼睛，成功给伏黑造成了一万点暴击，还要强调道，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伏黑无言以对。
他的一世英名毁于喝酒误事。那么多天下来纠结的心理防线如洪水决堤，轰轰烈烈冲了个什么都没剩。伏黑的眼角抽了抽，忽然觉得像“来都来了”这样妥协模棱两可的语句是有理由存在于世的。并且在此刻，他为此添加了一分豁出去的味道，不再挣扎选择，一把将头盔扣到了自己的头上戴好，上前跨坐到了五条的重型机车背后，双手环过对方的腰。
“请吧。”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伏黑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要抓稳哦。”再次以激将法得逞，五条觉得这样的伏黑有趣极了，招呼了一声便启动了引擎，在离合器暴跳如雷的轰鸣中驶上了机动车道。
